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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忘忧花

第二十五章 忘忧花

所以说,现在为什么大家都聚在了这里啊?!

自从上次在井壁的密道后发现那个怪异蠕动的生物后,其他的几个人就跟坐不住了一样,直冲密道而去。看来冒险分子对新鲜事物的热情永远会冲淡对未知的恐惧。只是真的没有人觉得一排人串在一起通过密道的情景很怪异吗?也不怕一个坍塌把我们埋了。

瓦尔娜自然是对此行怀有十足的热情,她向来对任何她所未知的强大生物怀有好奇心,在没当面见到前,三分钟热度总能战胜恐惧。奈琳是以“保护瓦尔娜”的理由跟过来的,她并不想以后每次都加班加点地处理公文。令我意外的是,卡迪尔竟然也顺势跟了过来,他的天赋是真的不错,足以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让他成为初级魔法师,距离他被发现有掌控魔法的天赋也才过了不到一年。

剩下的自然是以保护法师为己任的休斯,不希望再有成员陷入危险之中的莉莲,还有被莉莲紧紧地护在身后的黛拉;她过来的理由非常牵强,想看看上次那个她还没看清就控制了她的心神的魔物到底长什么样,据她所说,她上次看到的,是具有十成十的圣洁气息的“圣灵之子”。

这次,非常悲催地,天生对幻术免疫的我,被推到了队伍的前列。

又回到了同样的出口处,还是一样略带令人恶心气味的潮湿气体。还有堵在另一个通道入口处的漩涡状肉块。黛拉在莉莲的保护下看清了肉块的真实形态,直接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吐出来。完全不是她上次看到的“圣灵之子”,可以说是天差地别。

看着黛拉忍不住要呕吐的样子,我却猛然间想起一句话:天使为了威慑恶魔会长成令人惧怕的样子,而真正的恶魔却由于要蛊惑人心需要变成令人惊叹的外貌。

尽管以我的身份没什么立场说这话就是了。

这个“魔兽”,我从未在图书馆典籍中的任何一页见到过。径直走近瓦尔娜,询问对方是否有听说过类似的魔兽,对方也只是低头用手摁了摁眉心,思索数秒后告诉我不知道。

上次的黑魂兽可以理解成见过它真实面貌的人数稀少故而语焉不详,这次的情形,难道是自然界中偶发的变异?或者,又是一次人为改造的产物?在同一片地区出现两次改造后产物我觉得并不奇怪,如果有合乎逻辑的用途的话,应该不会有人嫌这样的场地太多的。

莉莲并没有像我一样对这个魔兽的来源有什么好奇,她只在乎一件事,就是能不能尽快地把它解决掉。

黏糊的肉块很快在利剑下利索地被劈为两半,肉块发出模糊不清的声响,隐隐约约的,我竟然能听出一些意外的,悲伤?被不断剁成越来越多的碎肉块像冰糕一样,纷纷化成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水状物。好似透明液体裹挟着一些还未来得及消失在这个世上的腐肉,整个场景显得不是那么美好。

肉块的背后,是一个被封住的圆形入口。像是一个下水道的中段,但我总觉得入口表面覆盖了一层透明的薄膜,等我将这个发现说出口,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让我的怀疑没必要再被辨认真伪。透明的薄膜,弥散着仿若圣光的光辉,恍惚间让人看见了天堂的图景;这次的影响剧烈而决绝,以至于自认不会受到幻术影响的我也恍惚了那么一瞬。

黛拉也许是之前吃过一次亏的缘故,不再轻易相信眼前的幻觉,可饶是如此,她也不过是多坚持了那么几秒,就跟在场的其他所有人一样倒了下去。

听说,优质的幻境,人在里面十年也只相当于度过了一瞬间。但相对的,沉浸于一个永不清醒的幻境,也只需要一秒。我伸出手,让自己的手心触碰到玻璃质感的壁障。我想,我大概明白了那个怪物的意图。

通过吞噬一个又一个的生灵,编造出自己心中最美好的美妙梦境,再以梦境为诱饵,诱使村子里的人们为它寻求更多的生命。人们不是被它蛊惑,而是败给了自己的心魔。自愿的,而非强迫。这也许才是最为可悲的地方。黛拉看见的圣灵之子的幻象,也许就是它对自己的幻想:这个怪物,它也许真心实意地相信着,它是拯救众人的圣灵。

以悲悯的姿态,行作恶之事,这样的行为,也是不可以被原谅的。它的可怖的姿态,完全是作了太多罪恶,身体被改造的结果。是失去意识进入到梦境中把他们救回来吗?不,我需要的,是彻底打败那个能够造出美好幻象的母体。虚假的美好从不是真实,而只是母体诱使人们献上他人生命的代价,以换取短暂的迷梦的饵食罢了。我相信,这个母体的存在,才是万恶之源。

……是这样吗?连我自己都不认同这个结果。

传播梦境的母体,一个被称作忘忧花,少见的由植物发展而来的“魔兽”,也许是吞噬了太多各种族的欲望也许是其它未可知的变异原因,它拥有了操纵人心的能力。有着世间最艳丽的花却作着难以想象的恶。贪婪,脆弱,任何一点生灵心理上的空缺都可以成为它乘虚而入的机会,成为它罪恶的温床。

它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,叫做噬魂娇。走过已经不再具有阻挡力的光幕,我想,是时候送这充满魅力的魔兽最后一程了。

光幕黯淡消失,看着眼前微弱地发着光的不时出现像信号中断时噪点的云间景象,可能我是受了黛拉之前言论的引导才会产生这里是天堂的幻觉。事实上,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下水道,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——充满恶臭的空间!

叮——!剑刃上传来金属相击的声音,一朵巨大的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暗色花朵出现在视线之中,灵活运动的叶片有着钢铁一般的硬度和倒刺,被叶片周围刮到的话怕是只能皮开肉绽。不要钱似的撒着手镯空间中的魔法卷轴,炽烈的火焰使得魔物扭动起它那丑陋的身躯,整个空间都被它撞得好似要散架。

好在,只要是植物,就没有不怕火的,饶是它变成了魔兽也难逃这个规律;当然我自己没有这么多的火系卷轴可用,我现在拿的储物手镯,是瓦尔娜的…

希望她在醒来后不要追杀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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